游家仁的部落格

中國7月上路的新版《反間諜法》，已使傳統上正常的業務活動，可能被認定為觸法而受罰，增添外企在中國的經商風險，如今中國再推傷害中國民族感情的《傷感情法》，該法定義模糊，卻擴大警察權力，違者將遭罰鍰，並拘捕最長15天，讓中國的經商環境更惡化，成為外國投資人眼中「不宜投資」之處。

專長為中國跨境爭端與交易的律師事務所Eliott Kwok Levine & Jaroslaw合夥人裘伯純（Benjamin Qiu），投書日本經濟新聞說，幾年前賓士汽車、萬豪酒店（Marriott International）等西方跨國公司，因廣告與客戶溝通上涉及敏感議題，遭北京撻伐「傷害中國人民情感」，這些公司立即道歉、祈求原諒，不過不久之後，踩了「傷感情」地雷的外企，恐怕要付上更大代價，才能了事。

中國《治安管理處罰法》修訂草案本月初公布，目前徵求公眾意見，徵求期限至為本月30日止。該草案最具爭議的是有關禁止「有損中華民族精神、傷害中華民族情感的行為或商品」的新增條文。

文章說，儘管「傷感情」的定義模糊，但確定的是，該法將擴大警察權力，觸犯「傷感情」者將遭罰鍰，並拘捕最長15天。

該文說，記者、金融分析師與律師疑惑，是否他們的工作恐被判定「傷害中國民族感情」。對上海股市的悲觀論點，或者遵守美國《防止強迫維吾爾人勞動法》的企業揭露都可能被視為越界，而如果基於美國法規的公司揭露觸犯了中國的法律，從外國投資人的觀點而言，中國將真正成為「不宜投資」。

今年5月間，在中國以國安疑慮為由，禁止採購部分美光產品，以回應美國晶片出口限制後，這家美國半導體公司宣布在日本投資36億美元，以生產下一代記憶體。該文質疑，這是否將觸犯「傷感情法」？同月微軟表示，中國駭客曾攻擊關島美軍基地，此指稱是否亦「傷感情」？

該文說，事實上「傷感情」法反映了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對西方的不滿心態，同時希望給予中國執法人員另一個工具，以在需要之時，推進中國共產黨的動員目標。習近平已在許多場合上表示，在中國，黨將負責制定與執行法律。至於當前誰指揮黨、以及誰最終決定對中國民族情感的傷害，答案應該毋庸置疑。

美國風險顧問公司德安華（Kroll）一名高階主管，過去兩個月被禁止離開中國，這是繼日本野村國際香港分支中國投資銀行事業主席王仲何，被禁止離開中國後的最新相關案例，加劇外企對中國經商風險的疑慮。

報導說，今年以來，中國當局對外國企業採取越來越強硬的立場，有關當局突襲搜索屬企業調查公司的美思明智（Mintz Group）北京辦事處、訊問美國顧問公司貝恩（Bain）上海辦事處的職員，並實施嚴格的新數據法規。相關行動已傷害美國企業對中國的信心，該信心已降至數十年來最低程度。

德安華的業務模式，與今年初被中國鎖定的一些外企類似，主要是提供企業調查與盡職查核服務，以及提供重組與破產諮詢。

專精企業重組的麥可．陳（Michael Chan）是德安華駐香港董事總經理。知情人士說，7月他前往中國，之後他通知雇主無法離境。陳拒絕置評。消息來源說，陳協助調查一件可追溯數年前的案子，他持有香港護照，可自由進出中國。

西方官員與人權組織說，出境禁令越來越被普遍使用。北京使用旅遊限制，來恫嚇不同意見者、促進犯罪調查，或甚至在與外國企業與政府的爭端中，製造影響力。隨著導致該禁令實施的調查持續，禁止出境可能長達數月，甚至數年之久。

報導說，遭到中國當局鎖定的個人，通常不知道自己已被限制出境，直到他們試圖離中國才赫然發現。

中國公安部與國家移民管理局，對華爾街日報有關陳案的詢問沒有回應，而中國即將進入為期一週的長假。德安華在中國5個城市，包括北京、上海與香港設有辦事處。

日本野村證券的1名高級銀行家已被禁止離開中國。

報導指出，被禁止離開中國的野村高級銀行家，為野村國際香港分公司的中國投資銀行業務主席Charles Wang Zhonghe（王忠和，音譯），目前Charles Wang Zhonghe未被拘留，中國對其限制是於中國以外的旅行。

對於Charles Wang Zhonghe被禁止離開中國的原因，知情人士透露，與對中國頂級科技交易撮合者、華興資本創辦人包凡的調查有關。

華興資本創辦人兼董事長包凡今年2月中旬驚傳失聯，給中國金融服務業帶來一大衝擊，經過長達半年的時間，華興資本在上月發公告稱，包凡仍在配合內地有關部門調查，並重申公司業務及運營維持正常。

報導認為，中國禁止Charles Wang Zhonghe出境中國，將給外資帶來寒意。根據外國商會進來公布的調查顯示，外資對中國經商環境的信心指數已經很低。